🌈【铁柱】

救命,哪来这么多黑历史

[玉藻前×雪童子]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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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邪

* @Remain unchanged预祝11.12生日快乐!文写得有点仓促,元调之后有空改一改♥

正文

  东方既白,夜幕的尽头现出湛蓝的天光。这方,古镇仍酣睡于朦胧的晨雾中,偶尔有灯笼的火光若隐若现,晕染出点点暖红。

  远山的阴翳下,浮现出一个身影,九条狐尾散开,张扬而妖异。他的面容隐藏在一张诡异的狐狸面具下,血红的颜料昭示着不详。

  神社到了祷告的时辰,悠扬的钟声响彻整个京都。

  祈祷么?那么让我看看,你们亲爱的神明会不会出现。

  玉藻前笑着,一手运起火焰。这些土木结构的房屋,将是极好的燃烧媒介。真是愚蠢呢,如此明显的弱点。哪怕是毁灭一座城池,都不需他费吹灰之力。

  绚烂的狐火向前飞去。

  突然,一束冰凌从暗处径直撞来,击得火星飞溅。两股强大的妖气势均力敌,四散溢开来。最终,竟化为两朵花火飞开了去。

  “谁?”玉藻前恼道。

  一缕极寒的风刮过,夹杂铃铛空灵通透的响声,似从天边传来。

  白衣童子凌空踏来,袖口一步一翻飞,霜花一步一盛开。身后,阵法徐徐转起,卷起狂风夹白雪。

  他如同冰雪被雕琢而成,五官的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到完美。点睛之笔是那双石榴红的眼眸,红得纯粹夺目,却不显邪气,反倒有种高贵神圣的气质。

  “请你,不要这样做。”孩童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是说。

  玉藻前收了手。这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这莫名横空出现的妖怪。只是一想到好不容易纵起了火,却要被某个见义勇为好妖怪阻止,便觉得倒胃口。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恍惚看到了爱花和羽衣的影子。

  如果万事万物有如果,他绝不会在那一天出门。

  只是因为他偶然一次疏忽,就被夺走了一切。所以他愤怒,他绝望,他恨。压抑了那么多年属于妖性的残暴猛然爆发,他要杀戮,以血来祭奠挚爱,他要让熊熊的烈火焚尽京都的罪恶。

  可这一切做成了又怎样呢,徒劳而已,自欺而已。

  那妖怪的阻拦,残忍而理性地点醒了他这个事实——做得再多,也回不去了。

  这山林间的景依旧,草木萧瑟,阴气浓重,不生鸟雀,宁静得只有风声簌簌。

  “出来吧。”走着,玉藻前停下脚步,叹道。

  躲藏在树木后面的雪童子碎着步子跑来。

  “你跟过来干什么。”玉藻前觉得好笑。他见过的妖怪,大都恨透了人类,或至少也是不在乎人类死活的,可这个小家伙却偏偏蠢兮兮地要保护人类,甚至不惜与自己这种级别的大妖为敌。况且,方才我没打回去就够好脾气了,你还自己跟上来讨打?

  “我怕你又回去纵火。”雪童子认真地回答。

  “我不会。”

  “怎么证明?”

  “就是不会。”

  ……真是没营养的谈话。

  “我不信,我要跟着你。”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干净纯洁得让人无法拒绝。

  “滚……”玉藻前想,“妖生苦短,终于让我看见活的智障了。”

  于是雪童子成功地混进了玉藻前的家。

  木柴跳起篝火,房屋里暖融融一片,只有雪童子周身环绕着一圈寒气。他抱着兔子,静静看着玉藻前取下面具,松开束起的发辫,卸下浓艳的妆容,眼前赫然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

  那让他愣了神。

  窗外飘起纷飞的雪,将他带回了多年前他诞生的那个冬天。

  “好冷…好饿…请给我们一些食物。”

  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寒风中虚弱地祈祷,其声凄厉无比。

  贫寒的小屋里,瘦骨嶙峋的母亲无奈地看着高烧的孩子。

  无人会回应他们,也无神会回应他们。

  但空中的白雪看到了这一切。

  万物有情,何况是载有天地灵气的白雪。雪本是极其美丽纯洁之物,却发现自己的存在给人带来的竟是苦难,而非幸福。

  它求助于高天原的神明,将它的念力化为雪的精灵,去救赎贫苦的人类。

  雪童子,因此而生。

  他自降生,就清楚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他来源于自然,要救助人类,等到春天,便归于自然。

  他挨家挨户地救助人们,带给他们食物、金钱和温暖。然而,食物不久就会被吃完,金钱会被官吏搜刮走,他做得越多却越怀疑,人类是否真的能被拯救,而他的存在是否只是一种徒劳。

  他目睹了无数人的挣扎,背负起他们沉重的苦难。可是,人类既然活着如此痛苦,又为何要挣扎求生啊。

雪童子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心寒的感觉。当然是不会的,因为他就是寒冷本身。

  直到某日,他来到一对老夫妇家里。

  打开门的是老婆婆,她虽然衣着单薄,却十分整洁。

  老人错愕地看着他,转而眼里闪出巨大的惊喜:“是雪童子吗?老头子啊,是雪童子!我们有救了!”

  两位老人热情地将他留下,用水款待了他,又真挚地感谢他的礼物。

  好温暖。

  从老人的眼神里,他读到了希望,也许只是对生活单纯的热爱,不在乎是清贫或苍老。

  这是活下去的意义吗?

  冬天快要结束了,人们终于熬过了最寒冷的日子,有孩子跑出来玩耍。

  雪童子坐在废旧木屋的窗框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对他而言,人类幸福了,便是他的幸福。

  皑皑的白雪还未化去,净土之上,有两个孩子在奔跑。孩子生得十分可爱,虎牙尖尖,笑起来很甜。奇怪的是,他们的耳朵好像狐狸。

  跟在他们后面的男人身材高挑,披着大衣,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衬得肤色白皙。雪童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有一双金色的眼睛,眼角眉梢带些媚气,但目光却是温润的。男人看着蹦蹦跳跳的孩子们,时不时伸手逗弄着他们,轻笑出声。

  还有一个穿和服的美丽女人——应该是孩子的母亲。

  “漂亮大哥哥,你坐在那干什么呀。要不要一起来玩?”孩子突然向他挥了挥手,奶声奶气地叫道。

  “诶,看得见我?我明明隐形了啊?难道也是妖怪?”雪童子想,跳下了窗,奔了过去。

  那一家子开始打雪仗,一团团雪球飞来飞去,雪童子一不小心就被砸倒了,呛了一口雪。

  大家便一起笑得很开心。

  “雪童子啊,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妖怪哦。”女人临走时对他说。

  “原来大哥哥叫雪童子啊!哥哥,我们明年再来找你玩好不好?”小狐狸天真地问他。

  明年……我就不在这里了啊。雪童子遗憾地想。春天来了,人们便不需要我了,我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啊。

  女人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缘再见。”

  目送他们转身,雪童子突然觉得周身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环绕,很强大的气息。

  那股妖力窜入他的体内,霸道地横冲直撞,烫,痛感钻心,就好像所有的骨血都被熔化了一样。那一刻,他怀疑这种疼痛是无休止的。他蜷起身子,咬住牙才没有呻吟出声。

  妖力渐渐减弱,雪童子开始感觉到它在身体里流淌,修复,如脱胎换骨。他的力量比以往更加完满。那令他难受早春的气息也变得适宜起来。

  那一家子还在向前走,隐没在杉林里。

  男人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雪童子意识到了什么。

  后来,得益于男人的帮助,雪童子活了下来。他去了很多地方,近畿、四国、九州、关东。他曾被饿鬼追着四下逃窜,或者被青蛙瓷器骗到潦倒,他遇见过可以读人记忆的百目鬼,或者是一个温柔的女妖,身边总绕着小太阳。

  在途中,他得知了那天的男人叫做玉藻前,是关东远近闻名的大妖,后来化为人形,不知踪迹许久。

  玉藻前那日,应是将自己的妖气赐了雪童子一缕,给予他永生和大妖的能力。那抹妖气时时刻刻涌动在雪童子体内,无法被驱散或是炼化。

  于是每当雪童子静下心来,就会感觉到那股妖气。属于玉藻前的,独特的气息,极其霸道的,如同盛开的罂粟般诱人的危险;可若细细感知,又是一种清冽和极致的温柔。

  独自历练时,有诸多艰险,雪童子却一一抗了下来。他想变强——强到有一天能以大妖的身份,亲自站在玉藻前面前,谢他的救命之恩。

  或者是另一种感情,一种他没有意识到也不会承认的感情——眷恋与渴慕。

“小家伙,想什么呢?”玉藻前的话音将他从回忆里带出。

  “我哪里像小家伙了……”雪童子郁闷片刻,心说我好不容易变强了,结果却还是被你当成菜鸟。

  他是完全没料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玉藻前重逢。记忆里的玉藻前,是温柔而强大的。然而,当雪童子再次看见他时,他正立于山巅,满身的戾气,四周鸟雀齐喑。天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阻止了他纵火。玉藻前看向他的目光是那么陌生,狐眸近乎血红,让雪童子怀疑他下一秒就要伸手来捏碎他的喉骨。

  然而没有,玉藻前只是默默收了手,转身走向山林。那么强大的妖怪,却让人觉得孤独落寞。

 

  “小家伙,我出去一趟。”玉藻前推开门,转身对雪童子道。说完又懊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分明是把这来历不明的妖怪当作了亲人。

  和雪童子生活在一起,已有数周。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糟糕,毕竟都是大妖,不需吃东西,小家伙待着也不碍事。日子过得竟还挺轻松。

  只是玉藻前担忧地发现,自己每天操心的内容从复仇复仇复仇突然变成了雪童子手上那只兔子会不会啃了他种的草。这,我不要面子的吗?

  唯一的疑惑是这小家伙为什么非要蹭在自己身边。他曾探到雪童子的妖气有一股与他同源,但他想来想去也不觉得雪童子像是狐族的。于是他便等,等小家伙什么时候才告诉他真相。

  至于提防——开玩笑,谁敢碰他玉藻前一根毫毛,都要做好下地狱的觉悟。

  “玉藻前去哪儿了啊……”雪童子独自一人待在家里,百无聊赖地薅着兔子毛。

  算了,我去找找他。

  没有妖气没有妖气没有妖气,诶,有了,玉藻前的气息。

  雪童子循着找去。淡淡的血腥气传来,混着谈话的声音:

  “不愧是天皇钦点的大师,竟能识破这女人是狐妖所化。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雪童子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看见玉藻前那一刹那,雪童子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一群阴阳师,身着华贵的服装,有几人还佩着源氏的族徽,彰显出其不凡的地位。他们排成一列,翻覆掌心,掐起口诀,古扇封着咒语,四周布着阵法。

  被围困在其中的,是玉藻前。那身衣袍沾染上血迹,艳丽极了。大妖眸子里闪着怒火,妖气四散溢出,却冲不破阵法的桎梏。那阵法越束越紧,似吨重的大石压在阵中人身上。

  雪童子虽知道,以玉藻前的能力定不会被这阵法长时间困住,却还是止不住地感到心疼。那是玉藻前啊,怎么会有这么脆弱,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他如此崇敬如此珍惜的人。

  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他,就觉得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块被带走了。

  人类的阴阳师,做的好事。

  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冲上了雪童子心头。他从未有一星半点伤害人类的念头,直到今天。尽管违背了他善良的本心,但人类确实踩到了他的底线。他恨不得让这些势利的混蛋永生永世受极寒之苦。

  阵法中的玉藻前突然一笑:“是你们……就是因为要立所谓功劳……便可以杀死两个无辜的孩子?”

  那好,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找上门来,那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气流涌动,淡淡金色的符文渐渐浮现。抬扇又落下,风云变幻,一股极强的力量径直向前袭去。

  堕天。

  阵法和符文散落,阴阳师们还没反应过来,便因内力被毁吐出鲜血。

  玉藻前运起一团团狐火,被击中之人于顷刻间化为灰烬。

  一个反应敏捷的阴阳师想要逃走,雪童子反手一个冰凌将他冻住了。

玉藻前看向他,神色中带几分惊异。

  雪童子讪讪收了手,后悔暴露了自己。

  他不应该伤害人类的……

  ”你,不是要保护人类吗?”

  不,他想,我太贪心,想保护人类,也想保护你。

  雪童子终于知道了玉藻前那日愤怒的原因。

  解决那群阴阳师后,玉藻前开始每日呆在家里,把一群青蛙恶趣味地做成各种大妖的模样。

  他正将妖气灌注在一个气球里,然后顺手把气球塞在一只呱手里。

  雪童子好奇地凑过去看,认真的玉藻前也很好看呢!

  “怎么,要我也给你做一个?”

  雪童子想了想那个画面,一阵恶寒。

  “不过,你做这些干什么呢?”

  玉藻前咬断缝衣的丝线,说:“说来话长,不过你愿意听就讲。”

  玉藻前讲起了他的过往。

  这对于一个大妖来说实在是不平常的。因为知道一个人的过往,就是知道了他的牵挂和软肋。当然,像茨木童子那种四处大喊“吾友就是我的天我的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最在乎酒吞的奇葩,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玉藻前如此轻易地将一切过往和盘托出,要么是因为他很信任雪童子,要么就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玉藻前很平静地开始讲述,就好像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他讲一个狐族最强大的年轻人,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屠戮;讲到一个人类女子是如何点亮了他的心,又如何离开了他;讲到他化妆成女子,躲藏在山间养育孩子;讲一个叫葛叶的狐妖,她的孩子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阴阳师。

  那些故事勾勒出的玉藻前,轮廓越来越清晰。雪童子听着,努力想记下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

  他很多年独自一个人历练,清楚族人尽失挚爱永别是怎样一种孤独。好歹当时他是有所寄托的,而玉藻前在失去爱花。和羽衣后,已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难怪他会失去理智,难怪他会那么愤怒。

  他该说什么呢?雪童子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掩盖那片刻的尴尬,玉藻前解释说:“明天京都会举办一场集会,葛叶的孩子也要去,我准备去会会他。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这些有趣的赠礼啊。”

  他的衣摆指了指青蛙。

  噫!突然觉得渗得慌。

  大晦日,京都的花火会,既是人类的庆典,也是妖怪的盛会。

  雕梁画栋的朱红塔楼,在明月苍山的的映衬下颇具仙家意境。而沉入街巷,已是张灯结彩,喧哗叫卖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见神秘奸商在晃来晃去。

  玉藻前戴了面具,如墨的发丝被艳丽的绳结束起,过路的人侧目,猜不出其男女。雪童子则依旧着那身白衣,手中捧着雪月,带点天真烂漫的味道。一浓一淡两道身影,十分协调。

  摊子上有卖糖人的,白色的糖果被做成兔子状。玉藻前笑着拿了一根塞到雪童子手里。

  “都说了不是小孩子!”雪童子气鼓鼓地接下了这份礼物。

  人影绰绰,四溢的流光笼罩整个京都。人类的孩子跑来跑去,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妖怪们欢声闲聊。

  有多久,没这样了呢?十年了,他和爱花、羽衣藏匿在山里。他害怕某一天孩子们被人类的阴阳师发现,夺走他的孩子。如今他最大的恐惧成为了现实,痛苦,但是,也解脱了。

  烟花在天际炸起,放射状的火焰一团一簇吞灭了星辰,照亮整片夜空。

  雪童子的笑声和他的小铃铛一样好听。

  我这么久以来找寻的追求的,原来这么简单啊。 可这样的时光,如此短暂。

  “你说,这京都繁华胜景,在我一念之间就可化为废墟。何事能长久?”

  “不然。虽今夜美景难留,但此前有,此后也依然会有相似的景。故而心之所向,必能长久。”

  月挂疏桐,两人走在归家的路上。

  “话说,你先前来到京都,是想干什么?”玉藻前突然问。

  “啊,我是来找一对人类老夫妇的。他们是我的恩人。”

  ……

  “如果那日,我的计划得以施行,害死的人里也将有那对老夫妇吧。如果真是那样,你会怎么办。”

  “呐,我可能会杀了你,然后自己去死吧。”

  玉藻前又笑了,面具下那双眉眼弯弯的。

  “唉,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听我的,为自己而活。”

  “你!你记得我?”雪童子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这句话的用意。玉藻前能记得他。是不是这就能证明,他们都是彼此的一部分。那么多年间的寄托,突然变得实实在在起来。

  “嗯,刚刚想起来的。”

  其实玉藻前没有去问也没有去想,如果那天雪童子没有赶来,他们的生命将变成什么样。他将堕入仇恨的深渊,成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而雪童子,也会面临最艰难的抉择,和无望的生命。

  然而,一切并没有发生。也许只是因为,冥冥之中,他们定会走向盼望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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